单调的吱呀声是一盏老旧的晃动着的吊灯发出的,我知道。
因为我已经看了它很长时间了。
我还隐约看到,在光与光的弧线间是标语还是涂鸦,或者干脆是人小便以后将手上的尿液涂抹在墙上天长地久之后留下的印记。
我蹲着,蹲在草丛里,蹲得极不舒服。
脚、小腿、大腿、臀部甚至腰都有一种细细碎碎的疼,不明显但却存在。
我想改变姿势,我想站起来。
却想不出站起来的理由,于是我继续蹲着。
长脚蚊子张扬着妙曼的姿态却有狰狞的样子,零零星星的呻吟着,优雅地寻找和我身体最佳的结合方式。
终于在几次起伏之后插入我的身体。
我皮肤的感觉是奇妙的。
先是鲜明的疼,然后在麻木中变成了不可抑制的痒然后大规模扩散。
也许是我站起来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这样说着却并没有站起来。
我脑子里残留的一点意识似乎在提醒我我必须蹲在这里,不论遇到任何的情况。
我仍然蹲着。
老吊灯还在晃晃着。
是幻觉或是真的,我在墙上看到了自己巨大的影子。
佝偻着身体,象长着奇怪驼背的蠕虫并顶着硕大的包。
应该是害怕我才会打了个寒战。
影子里却只是看到头上的大包披散开来,象倒了伏的枯草。
我做了站起来准备然后没有站起来。
也许数数吊灯会晃晃到什么时候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又为什么不能站起来之后,我这样想了并这样做着,有点催眠的作用。
在一半清醒而另一半开始睡着的时候我用左手跟右手打了个赌,结果左手输了。
因为吊灯没有停止晃晃,甚至在它突然熄灭之后。
吊灯突然的熄灭是我没想到的。
我突然站起来了。
在它突然熄灭的千分之一秒的同时。
腿在经历了短暂的软麻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因为舒畅我想起我蹲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其实很简单但想不起来就不简单的问题。
原来我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这盏老吊灯熄灭。
可直到它突然熄灭,我才想起来我其实根本不用守着它到熄灭的。
我准备离开,却发现没有了吊灯的四周极其黑暗。
我无法辨认道路,无法辨认任何东西,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无法离开。
黑暗中,我蹲着。
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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